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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提到博傑教會的問題,就是佳妘一直無法融入這間教會的第一個原因-教會的文化。這間教會在經歷分裂的集體創傷後,會友彼此之間其實是互相不信任的。無法敞開說出心裡的話,只能維持表面虛偽的平和,骨子裡大家都在彼此猜忌。教會原本應該是一個給予心靈安全的港灣,此時,卻有如失去燈塔的港口,任由迷失的靈魂在黑暗裡遊遊盪盪,等待著擺渡的人,等待著黎明的到來。這間教會還有一個奇特的規矩 - 不能允許傳道人(及他的另一半)在教會裡有情緒-就是對會眾有憤怒生氣的情緒表達-無論是言語上或是表情的顯露。可是,可是會友可以。這也有點太奇怪了吧?或許你看到這裡,會覺得說怎麼可能啊?不過,在我為博傑和他的妻子佳妘進行婚姻協談,並側面了解他所說的這間教會實際的情況,加上我多年為傳道人與基督徒協談的經歷,這在我看來也就不足為奇了。 佳妘一直無法融入這間教會的第二個原因,與上述教會的氛圍有關,就是她的先生為了要符合教會對傳道人的期待,所以在面對會友與長執的時候是必須得將自己的情緒隱藏起來,隨時都要保持笑臉的,可是佳妘知道博傑常常是忍住心中的委屈,即使有所不滿,但為了教會的和諧 …… 還有,還有就是在為他們進行婚姻協談多次之後,博傑自己吐露出來,是有為了能夠順利按立牧師的緣故,所以他願意放低姿態,以致於不得不如此。因為博傑在教會受的窩囊氣無法對別人宣洩,這時候能夠當作出氣筒的對象,就只有佳妘了。 佳妘在協談中說,她在兩人開始交往,直到進入婚姻,對博傑的印象,和他表現出來的態度都是溫和有禮,不會兇她的,即使是他進入神學院就讀,和在這間教會實習的期間,佳妘幾乎沒有見過博傑對她惡言相向,沒來由就發脾氣的。直到要按立牧師的前半年左右吧,佳妘回想起來,她記得有一次在週三的姊妹小組聚會,那天是佳妘帶她們練唱詩歌,在練習的過程中,長老的太太一直對佳妘所選的詩歌很有意見,因為這首曲子的key太高,曲調又複雜,長老的太太唱不上去,索性就直接打斷佳妘說,不要唱了。還背向她,以語帶諷刺的口吻對其他在場的姊妹說,我還以為留學的有多厲害啊,連選個詩歌都不會,大家說換首詩歌好不好?也許是口氣過於直接,讓佳妘感到被批評、被否定了,也直接地回嗆,那請長老娘(對長老太太的尊稱)自己來帶!這樣的氣氛,瞬間讓大家都僵住了。博傑看苗頭不對,從他的座位起身快步走向長老太太的身旁,去安撫她的情緒,並對所有在場的人說,長老娘說的是,曲調這麼高讓大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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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傑(化名)與我是同行,都是基督教的牧師,今年37歲。他在唸神學院成為牧師之前,是北部某間高中的老師,並已擔任教職多年。博傑的父親原是一位宣教士,在東南亞宣教多年後,回到臺灣-他的故鄉開拓教會,繼續他從上帝所領受的工作。從小,博傑就有個心志,要像他的父親一樣做個牧師,而且是個稱職的好牧師,是倍受會友喜愛,是能讓教會成長、人數倍增的好牧人(一種對牧師傳道的稱呼)。就在博傑31歲那年,他得到父母與妻子的認可,也在上帝的印證下,辭去高中教職,踏上全職事奉上帝的路。神學院畢業後,因著在神學生時期所實習的教會極力要求博傑繼續留在他們教會擔任傳道人,所以在博傑34歲那年,他就和妻子一起在這間已有40年歷史的傳統教會,開始了傳道的工作。在前幾年,因著教會事工順利向外拓展、聚會人數明顯增加,他的努力,深得會友及執事會的肯定,在上帝與眾人的見證下,博傑36歲那年正式被按立成為牧師。這可以說,是博傑的能力與努力帶來滿有果效的最好安排,一切看來,前景是如此的美好。 然而,在今年夏季的某一天,透過一位長輩的轉介,博傑與他的妻子佳妘(化名)來找我做婚姻協談。他們的關係到底發生了什麼問題,以至於自己無法處理,來尋求專業上的幫助呢?我想藉由他們的故事,一方面讓大家了解傳道人的婚姻也是有觸礁擱淺的時候,以及傳道人在教會所面對的不為人知的困境。在這個故事中所舉的例子,都是如實地反映我的個案在生活中實際遇到的情況;然而為了保密,人名與一些可能會被識別出的特徵皆經過修改。 就讓我們繼續看下去吧。 原來,這期間也非事事盡都順利。其一,是他的太太-佳妘始終無法適應這間教會的-人、事、物。博傑的妻子是法國里昂高等音樂院畢業的高材生,回到臺灣後,因著與博傑在同一所高中任職而相識,進而交往成為夫妻。在博傑做出要轉換跑道-成為牧師的決定,佳妘是贊成的。一方面,是她在法國留學期間,對當時聚會的教會(也是她受洗成為基督徒的教會),無論是牧師,還是會友,教會的整個氛圍都讓她感到安全、溫暖,真誠而不虛偽的。所以,在佳妘的印象裡,所謂的神的家-教會,長的就應該是這個模樣。另一方面,是會友與牧師是同心合意的一起建造教會,那種從無到有、一起為主打拼的革命情感,讓佳妘在異鄉孤寂的心得到了慰藉。然而,在博傑工作的這間教會,卻不是這樣的。 博傑的教會,是位在台北近郊的一個社區獨立教會,所謂的獨立,就是不隸屬任何基督教派(例如長老會、信